姒貘劏

现实主义不健康关系纪实

和剧情主线关系不大的吃饭文学(?)

  原剧情线太乱了,按朵朵意外坠亡这个设定来。朵朵死后乔昕因为“我不离开你就救不了我自己”而与张海峰离婚。乔昕的选择真的很男(乔姐剧里也很刚),现实社会中优先自保的还是男人多,倒是张海峰这种一直走不出阴影自暴自弃的行为很女并且很母,好像朵朵是他生的一样——所以女A男O设了。剧情微调,张海峰不是请长假,是直接辞职,专心炒河粉。

  张海峰第一次和陌生人上床算是意外,也不全是意外——买醉可以回家关起门来喝,为什么一定要去酒吧?一个老刑警不应该不知道在酒吧里烂醉之后要面对什么。道德防线一旦被酒精和性高潮冲垮,事情就简单很多。张海峰有意寻找那些风格粗暴的一夜情对象,放任他们掐他拧他咬他,用皮带手掌或者其他更专用的器具抽他屁股。又疼又爽被人骂婊子的时候张海峰心里反而安静下来,负疚和痛苦暂时离开他的脑海。张海峰一般在自己的店里挨肏,河粉店厨房后面还有一间房,他在那里拉过去一个插排,放了张一米五的床。这个空间的私密程度恰到好处,没有可能存在的单面镜和针孔摄像机,又离他的家足够远。被陌生人摁在他和乔昕一起睡过的床上肏,隔壁就是朵朵的房间和灵位——张海峰想不出那是什么感觉。高潮到意识朦胧的时候张海峰偶尔闭着眼掉眼泪,牙咬得很紧,牙釉质摩擦的咯吱声像是要吃人一样的凶狠,也像对世界质问。

  有时候爽完肚子饿了,张海峰就赤身裸体地爬起来,随手捞过短裤穿上,在黑暗中踢开地上打结的安全套和烟头找拖鞋,进厨房赤膊套上围裙,开火炒一盘粉,顺手在灶火上点根烟。他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又饿又馋,很难不跟出来讨一口吃——再来一次的要求无一例外被拒,再炒一盘的要求有时可以被满足。

  绿藤市民风剽悍,禁枪法令颁布二十多年后还能发生枪击案,闹出人命的街头斗殴在本地日报上顶多占一方豆腐块。某日两拨社会闲散人员在张海峰店里狭路相逢分外眼红,一言不合就要摇人茬架。食客见势不妙纷纷撤离,张海峰顿时清闲,从抽屉里抓把瓜子,坐柜台后面边吃边看戏。两边人马到齐,眼看抄凳子就要在店内动手,张海峰清清喉咙:“凳子放下,出去打。”一人闻言从兜里掏出把卡簧刀直奔张海峰而来,张海峰放下瓜子,弯腰从柜台下面抽出根扎枪,通身一米多长,竖起来齐眉高,墩在瓷砖地面上清脆一声铁响。两拨人一看,哦哟,是大哥!走吧走吧。于是凳子都被放回原位,一群人呼啦啦往外走。没走几步,张海峰说:“慢着。结账!”

  这两拨人说走也没走多远,在街口就动起手来,稀里哗啦动静挺大。张海峰收起扎枪接着嗑瓜子,顺手报警。接警的声音很年轻,他不认得。没过十分钟远处响起警笛,街口很快恢复寂静。等警笛声远去,张海峰慢悠悠晃出门,还没走到巷子口,他在一堆杂物旁边停住脚步。

  “出来,赶紧上医院。”

  杂物堆里钻出来一个半大小子。黑瘦,衣服油光发亮,身上挂彩。

  “没钱。他们叫我来的,说完事给五百,结果条子把人都抓了,钱还没给呢。”

  张海峰乐了:“进去过吗?”

  “还没呢。”小孩好像觉得自己很不够英雄似的挺起胸脯,结果抻着伤口,哎哟一声表情崩塌。张海峰看着这个瞪眼小山羊,想起他永远不再长大的朵朵,一时间不很悲伤,只是心里酸酸地软了一下。他把小孩拎上自己的电驴,带人去医院挂了急诊。在排队等待缝针的时间里张海峰去药店买了碘伏棉签纱布胶带,提回来扔给正在挨针的小孩:“缝完了自己滚回家去,按医生说的换药。下次记得找个不容易死的活。”小孩闻言眼珠一转,出溜下板凳咣当跪在张海峰脚前,抱着张海峰大腿就开始干嚎:“爸你不能不要我啊……”医生见多识广毫无波兰,站一边等着张海峰把人哄好了接着缝。

  张海峰从呵斥到商量再到诱哄,总算让这小子缝完了针。等他载着小孩回到店门前,晚间客流高峰时段已经过去。张海峰干脆拉下卷帘门,炒了两盘加肉河粉,其中一盘多放了个煎蛋。他本来想边吃边聊,摸清这小子的底,没成想小孩吃起饭来狼抢一样,一大盘冒尖的粉两分钟见底,哪里容他插嘴问话。张海峰把自己那盘只吃了几口的粉也推到小孩面前,等小孩吃完,伸指头戳戳小孩脑壳:“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小孩埋头舔盘子。

  “你家在哪?你爸妈……”

  小孩从鼻子里嗤一声:“我爸进去了,我妈跟人跑了,我后妈,和没有一样。”

  张海峰把小孩安置在店里,一米五的床将将能睡下两个人。后厨的事情小孩帮不上忙,张海峰就在外卖平台上把河粉店改成自配模式,打发小孩去送外卖。偶尔有顾客问起,张海峰只说是新招的小工。出乎张海峰意料,小孩干得不错,一个月下来投诉很少。月底张海峰给小孩包了个一千块的红包,又带着小孩去办了身份证和银行卡,把钱存进卡里。

  多了一个小孩,张海峰再和人约炮就只能去旅馆。某夜完事之后他醉得厉害,又不肯在旅馆过夜,炮友坚持要送他回家。张海峰头痛欲裂,极度困倦,懒得推拒炮友的咸猪手,温顺地被运回河粉店门前。他蹲下去想打开卷帘门,然而发抖的手不听使唤,只弄出一些稀里哗啦的动静。小孩被响声吵醒,起初以为是流浪猫狗想进来取暖,钻出被窝开门一看才发现是张海峰。炮友原本正饶有兴趣地看张海峰出洋相,见小孩来开门,顺嘴调侃说这不是有家食嘛,怎么还出去打野食?小孩一时想不出如何应对这种无端的恶意,于是沉默地把瘫坐在地的张海峰架进店里,又折回来狠狠拉下卷闸门。被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的张海峰对此无知无觉,翻个身,陷入无梦的睡眠。

  从此张海峰锁骨脖颈手腕腰侧的红痕淤青全部得到解释,张海峰还是那个张海峰,但夜夜同床共枕的含义从此在小孩心里变质。某夜张海峰照常睡前脱衣,小孩猫在被窝里,忽然伸手往张海峰腰上摸了一把,那里有几个乌青的指印,边缘已经泛黄。

  小孩说:“我想干你。”

  张海峰闻言甚至没有回头,挂好衣服躺下来,才瞥小孩一眼:“来,你要是能行,我就不费劲出去找人了。”

  小孩六分钟结束战斗。张海峰表示安慰:“没关系,第一次,已经很厉害了……”

  小孩一听彻底崩溃,骨碌一翻身留给张海峰一个后脑勺。

  虽然第一次体验不佳,但小孩尚属器大活差,孺子可教,张海峰也有这个耐心。家食的确比野食省事,这种生活摆不上台面,舒服自在却是当事人才清楚的好处。

  可惜费力吹起的肥皂泡破掉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预兆,没准还有几滴肥皂水崩进眼睛里。小孩消失得突然,只带走了张海峰带他买的手机、张海峰带他办的银行卡和张海峰带他办的身份证。张海峰坐在空荡荡的河粉店里抽了一根烟,打开外卖平台把店铺配送方式重新设置成平台配送。

  小孩消失后第三年的一个冬夜,张海峰像往常一样忙到晚上十点。他把盘子全部堆进水槽,在围裙上擦着手走向门口,准备锁门。门口暗淡街灯下站着一个人,脑壳剃得精光,衣服单薄,背光看不清五官,身形倒很眼熟。张海峰轻轻吸气,喊了一声小孩的全名。

  和小孩第一次被他带回来的时候一样,张海峰炒了一大盘加肉的河粉,又多加了一个煎蛋。小孩仍然吃得很快,但这一次几乎没有声音,表现出一种野兽在恐惧状态下的克制。张海峰什么都没有问,从衣柜里抱出那条属于小孩的被子,打开来摸了摸,发现太潮湿,又把它放回去。十分钟后两个人挤在一条被子里,电油汀拧高一档,室内温暖漆黑。环境很适合倾诉,小孩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小孩说,我妈来找我了。她说她一直很想我,让我跟她走。我跟她走了。她说她要带我出国赚钱,出去之后我就被扣住了,我妈也被扣住了……那些人有刀,特别长的刀,有枪,有鞭子,他们让我在网上跟人聊天,骗别人的钱,我不做他们就打我,说要砍我的手指头,我见过他们拿刀捅人的肚子……我妈,我妈也是被他们骗过去的,他们让她骗人,还要她和人睡觉,……后来警察把他们都抓了,把我和我妈也抓了……回国以后我被判了九个月,我妈被判了一年,前天我出来了。小孩还想说他的路费是几个狱警大哥凑的,想说他妈可能得了艾滋,想说他在店门外杵了好几个小时不敢进门,然而他已经嗓子发紧,说不下去,索性往张海峰怀里一钻,搂着张海峰的腰,脸埋在老男人一对有点松弛瘪塌的乳房中间,闻到一点儿烈火烹油时铁锅特有的干燥炙热气味。

  张海峰的年纪完全可以做小孩的爹,因此一条街四家麻将馆十几张桌上把他们和附近社区那个跟年轻保姆滚到一张床上去的有钱老头放在一块儿八卦在所难免。然而和气急败坏的老头相比,俩人过分泰然,于是流言终于感到挫败。小怪兽河粉店的配送方式变回商家自配,如果外送暂停,十有八九是因为河粉骑士要出战街头篮球赛——送河粉哪有本战区决赛重要!如果河粉店某天不开门,老食客都知道,如果第二天开门,老板脖子锁骨上多半痕迹斑驳——前一天夜里搞爽了,冬天早晨又湿又冷,没人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无端联想:如果河粉店生意够好,换了个大点的店面,还能开发点附带业务:专门划出一块儿童区,备上画纸画笔各种玩具,跷跷板滑梯木马一应俱全,附近年轻的双职工夫妻可以把下了幼儿园或者小学低年级的孩子放在店里免费托管。爸妈来接孩子的时候往往已经六点多,累得要死,不想做饭——老板,来两份炒粉一屉核桃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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